姿,双手被绑在身后,于是摸索着撕下一块衣角,又伸手触摸足踝上一道鞭伤,狠下心来,硬是用指甲抠破结痂,伤口登时涌出滴滴鲜血。
王临风忍着疼痛,用指腹沾了一抹血液,在那块衣角上飞速画了一对太极阴阳鱼,又在反面画了一只小宝塔,寥寥几笔,也不知画得像不像样子。
车内三人都在侧耳倾听大云寺弟子的动静,没人注意到王临风的小动作。
王临风右手用力一握,将那块衣角捏成一只小布团,屈起食指轻轻一弹,小布团就悄无声息落在玉挽容的裙角间。
不一会儿,那五名大云寺弟子都已离去。
万千鸿下令上路,玉挽容和魔伞悄然退出马车。
王临风又被蒙住了眼睛,双目不能视物,一颗心却是砰砰直跳,只盼着那小布团能随着玉挽容一起离开马车,落在地上。只要茶铺里的伙计捡了去,看懂图形含义,快快通知大云寺的弟子,他们一定会召集人手追上来的!
十八罗汉
谁料,魔教一行人又走了两三个时辰,大云寺的弟子始终没有现身。
王临风叹了一口气,失望之余,又想起师父,不免愀然不乐。
日落时分,天上哗啦啦下起一阵暴雨。
夏季本就山雨频繁,万千鸿并不止步,下令依山路而行。
这山路蜿蜒崎岖,夹在西凉群山之间,上空尽是悬崖峭壁,怪石嶙峋,犬牙交错,稍稍能阻挡雨势。
又走了两三里,雨却越来越大,天色漆黑如墨,山路泥泞滑溜,着实不便于行。
再走出里许,天上雷电大作,轰隆隆雷声震天撼地。骡马受惊,不愿再走一步,万千鸿只得下令休整避雨。
前方有一块突出山壁的巨大岩石,形状仿若拱廊,其下有一片干燥空地。
众教徒便将坐骑马车都赶到岩石拱廊之下,生起火堆。万千鸿、魔伞、玉挽容围着火堆而坐。其余教徒则按照八个方向,冒雨奔上山壁,轮流站岗放哨。
到得戌时,大雨仍不停歇。
温暖火光照映之下,马车里也暖洋洋的十分舒适,游王二人听着车外潇潇雨声,只觉得昏昏欲睡。
忽然东北角岗哨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哨,一名教徒厉声叫道:“什么人?鬼鬼祟祟的做什么!”
万千鸿等人神色一凛,手摁兵器站起身来。
紧接着,东南角、西南角、西北角等岗哨都响起了报信呼哨,叱骂声此起彼伏。
雨幕之中,山壁之上,隐约可见远方有数道黑色人影,正在纵伏跳跃,急速向岩石拱廊处围拢过来。
万千鸿意识到大敌来袭,喝道:“众弟子归位!”
众教徒连忙撤回岩石拱廊,各执兵刃,严阵以待。
那数道黑影也从山壁上飘然跃下,缓缓走近魔教诸人。
游王二人听得外间动静,连忙在车壁拼命磨蹭脑袋,蹭掉了遮眼布巾,凑到车窗之前查看情状。
狂风骤雨之中,车帘不住飘摇。
游王二人看得分明,这一支天降奇兵原来是十八名黄袍僧人,走到岩石拱廊三丈之外,十八僧人同时停止脚步,宛若塑像般立在风雨之中。
三十六道目光齐齐射向魔教诸人,宝相庄严,不怒自威。
僧魔两方人马默然对峙,气氛紧绷到了极点。
玉挽容急道:“大云寺的秃驴怎么会追上来?”
魔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,突然叫了一声,说道:“这群人不是大云寺弟子…他们是……是少林僧!”语气竟然格外慌乱。
万千鸿脸色一沉。
这时山壁上又跃下一道灰影,急匆匆奔到近前,正是白日里要查看马车的那位大云寺僧人。
这大云寺僧人手里捏着一小块染血的布料,往岩石拱廊下一瞧,喜道:“诸位罗汉师兄,我白天在茶铺里看到的就是这群人,错不了的!”眼神扫到万千鸿,更是惊诧,说道:“怪不得你要用帷帽遮挡面容,原来你生了一对蓝眼睛,你就是魔教少主万千鸿。”
为首那名罗汉不言不语,从大云寺僧人手中接过了那块布料。
大云寺僧人连忙退到后头,那罗汉遥遥朝万千鸿合十行礼,淡淡说道:“万施主,贫僧乃少林寺罗汉堂弟子净德,这十七位都是我的师弟,深夜叨扰,实在愧疚。”
游王二人对视一眼,均是喜不自胜。
万千鸿心道原来这群和尚是少林十八罗汉,这下可棘手了,冷声问道:“罗汉大师既知是叨扰,又何必明知故犯?”
净德罗汉说道:“万施主擒走中原武林十二首领,我寺净志师兄也沦为俘虏,我等实在忧心,一齐下了少室山,一路追到西凉,徘徊多日,幸有大云寺师弟相助,终于得到线索,因此急匆匆追了过来,还盼施主谅解。施主这支队伍中,是否困有我正派人士?”
万千鸿说道:“有吗?我怎么不知道?”
净德罗汉高高扬起手中布料,说道:“施主请看此物。”
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