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颜汀抬眼:“告诉他什么?”
“也是。”陶佑忽然懂了,“他从小大都没出过门,这些事对他来说太过于负担,本来他身体就不好,要是再知道这些外面的肮脏事,只怕是天天都会为你担心,到时候身体就更差了。”
颜汀垂下眼,喉头滚动,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有蒋昊霖一个人知道。他不是没有看见颜灿在知道他结婚时眼里流出的那一闪而过的失落,他太不确定了,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,他很想问。
而且,他需要时间去理清,自己这种不能被暴露在阳光下的、能称之为阴暗的感情。
握拳的指关节开始泛酸,就像颜汀现在的心一样。最近一段时间,种种坏事一件接一件的堆积过来,压得他喘不上气,最起码现在,他要处理好眼前的事,才能去找颜灿好好谈谈。
“等这件事解决之后。”颜汀的声音飘渺,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,“再等等吧。”
颜汀在陶佑家商量好之后又赶去了公司,处理白天剩下的公务。
等回到家,已经快十二点了。
颜灿的房门紧闭,回来的时候从下往上看,灯是灭的。颜汀站在门口轻轻拧开把手,借着走廊的灯光,慢慢走到了颜灿的床边。
门口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亮,但越往里,越是和夜一样的黑。
颜汀站在床边,动作很轻地坐在了床沿,夜色里他看不清颜灿的脸,但能听见床上的人发出的呼吸,很微弱,只有在寂静的夜晚里才能察觉。
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,过了一会,才在黑暗中伸出手,想要摸摸颜灿的脑袋。
床上的人一直睁着眼,早在颜汀开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。颜灿躺在床上,两个人就这样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,直到鼻尖的呼吸开始流转,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挡在他的脸前。
掌心被扑簌的睫毛蹭了蹭,颜汀在空中的手像被静止似的停住,他收回手,有些意外地问:“你没睡?”
颜灿在被子里的手扣紧,他小声说:“刚刚醒。”
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灯,颜汀回过神,朝一旁偏过脸,看向外面的阳台:“对不起,吵醒你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颜灿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,夜色中他的脸不需要做多余的表情掩饰,他看着颜汀模糊的身影,思绪飞得很远:“哥哥,最近很忙吗?”
房间里几乎没有光线,颜灿听见颜汀起身的声音,顿时连眼前的最后一点暗光都遮去了,颜汀说:“是有一点。”
“我不吵你睡觉了,快休息吧。”
颜灿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,他翻了个身换成侧躺的姿势,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到涣散,他闭上眼,回答道:“好。”
听到颜灿的回答,颜汀缓缓迈开步子,向门外走去。
颜汀站在放门口,背靠着墙,他想了想,好像已经很久没和颜灿好好说过话了。他扭过头,视线在那扇关闭的房门上停留很久。
夏天的夜很静。
颜灿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,他打开窗前的电视,将音量调成0,征愣地看着画面上正在重播的娱乐新闻,直到天亮,他才又重新躺回被窝。
颜汀基本没有时间休息,他不可能让事情出现一点纰漏,要扳倒,就要确保能百分百的成功。
期间蒋昊霖联系了他一次,说自己和程玥研究的药终于有了进展,只是这些药材稀有,他要在各个偏僻的地方辗转,一时半会还回不来。
“最近颜灿怎么样?”蒋昊霖正在鼓捣新配方,一项一项的核对,“我可能要等婚礼那天才能回来。”
颜汀想起这两次见颜灿的时候,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有时候他感觉,颜灿笑得真的很勉强,他压下心中的不安,对蒋昊霖说道:“你尽快吧,他最近脸色不太好,我有点担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蒋昊霖扔掉手套,长腿一伸,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,“你别太担心,我走之前给他配的都是一些基础的,等回来之后我再给他从里到外仔细检查一遍。”
“不过…”蒋昊霖顿了顿,想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,以及事后他帮床上的颜灿打吊针的情形,犹豫地开了口。
事实上他只是一个被聘用的医生,不该去掺和别人的私事,不过颜汀和颜灿他们两却让蒋昊霖意外地很喜欢,是一种很欣赏的、不同的喜欢。
“不过什么?”颜汀问。
“我觉得比起颜灿的身体,我们应该更关注他的心理。”
颜汀握着手机的手蓦地抓紧,他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其实你也一样。”蒋昊霖说,“你和颜灿应该抽个时间去看心理医生,压抑太久,什么东西都会爆发的。”
这算是很隐晦的提醒,蒋昊霖继续说:“我不是针对你们的感情在说,我只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,我走了之后你们应该还没好好聊过吧,有症结应该解决,越往后,承受的痛苦越多。”
颜汀身体往后靠了靠,呼吸变得沉重起来:“我知道。”
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