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!沈郁!他妈老子跟你说话呢?!你他妈顾,顾总?”伴随着降下来的车窗,张富的声音戛然而止。 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。”“顾,顾总,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,您就放过我吧,我发誓,以后再也不出现您眼前了。”张富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满脸苦色求着顾英羿。顾英羿低头一下一下摁着打火机,他缓缓将摇曳的火舌送到张富眼前,然后慢慢向下,炽热的温度灼烧皮肤带来烧伤感,张富被吓得一身冷汗,随着司机拎来一桶汽油,张富立马双手抱头喊道:“我说我说!是我当初赌牌欠了钱,实在还不上才让他们去绑架沈郁要挟沈家的,但是谁知道那天沈朝突然出现,他俩又长得一样,那两人也是第一次绑架就给认错了!”顾英羿整个人一怔,死死揪住张富的领子,“你说什么,绑错了人?”张富被吓的都快尿裤子了,顾英羿问什么他就答什么,抱着头哆哆嗦嗦说:“对对,原本是要绑架沈郁,我们,我们本来想,就算他是傻的可也是沈家的儿子,怎么都能敲诈一笔,我发誓,我们绝对没想绑架沈朝,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!”“沈朝为什么会去那里?!”顾英羿脖子上青筋暴起。“每年沈家都会准时派人过来一次给沈郁生活费,就在那天有个人打电话说要来看沈郁,谁知道他提前来了,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。”也就是说,那天沈朝提前去看望沈郁,张富安排的人也想提前一天绑架沈郁好在第二天威胁沈家,但是命运的齿轮转错了,本来绑架沈郁的人错把来看沈郁的双胞胎哥哥认成了沈郁,所以才造成了沈朝的意外。顾英羿六神无主地松开张富,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,原来一切都是错的,一切都是错的原本他该娶的人跟他阴阳两隔,沈郁顶替了本该属于沈朝的一切。错的,错的,不对他的阿朝不该替沈郁去死!一时间,莫大的恨意充斥着顾英羿的心扉,他懊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沈朝提前回国,如果他知道沈朝回国了,或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,或许他就能够阻止。太晚了,什么都太晚了。沈朝已经被警方告知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,下游被打捞了无数次,捞上来的只有那两名绑匪的尸体和沈朝残破的衣服。顾英羿失魂落魄地站起身,朝司机摆了摆手,声音平淡残忍:“拖出去,废条腿,扔远点。”顾英羿走到书房,慢慢打开放在一旁的钢琴,这架钢琴是沈朝生前最想拥有的,他买到了,可是沈朝已经不在了。琴键崭新,顾英羿多么渴望能再看到沈朝谈一次。他悲恸地闭上眼,轻轻抚摸琴键,回想着沈朝最喜欢的那首曲子,指尖轻按,琴声在寂静昏暗的房间内回旋。月光如水,沈郁回到二楼,悠扬的琴声传入耳朵,琴音婉转深沉,又有种沈郁听不懂的哀伤,他不由自主循着琴声源头走去,逐渐来到了顾英羿的书房。
“噔——!!”琴音突然刺耳,原本弹得投入的顾英羿双手摁在琴键上,目光死死盯着沈郁,沈郁被他的视线吓的瑟缩了一下,那眼神里有太多沈郁看不懂的东西,他只觉得害怕。“老老公”沈郁嗫嚅着叫了声顾英羿。顾英羿背对着月光,沈郁看不清他的表情,书房里只亮着盏昏暗的台灯,顾英羿一步步朝他走来,沈郁胆战心惊往后退,直到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。沈郁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顾英羿,他的眼神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。“老公咳!”脖子猛地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,大手还在不断收紧,胸腔里的空气逐渐减少,沈郁张大了嘴艰难呼吸,脸憋成了酱紫色。顾英羿面无表情盯着脸色痛苦不断拍打他手臂的沈郁,似乎只要他再稍微使一点点劲,就能拧断这只纤细脆弱的脖子。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。”“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沈朝的一切,为什么,为什么死的不是你?”沈郁眼泪糊了一脸,窒息感让沈郁痛不欲生,他不懂顾英羿在说什么,为什么说他抢走了属于哥哥的一切,他没有抢哥哥的东西。“沈郁,是你害死了他。”沈郁绝望地哭着,“沈郁,没有、害哥哥,没有、抢东西。”顾英羿冷笑一声,“没有?你真以为我娶的是你?如果不是你爸费尽心机,你根本不可能嫁给我。”顾英羿终于松开快要窒息的沈郁,空气重新进入胸腔,沈郁捂着嗓子剧烈咳嗽,浑身颤栗。“你只是一个你爸用来代替沈朝嫁到顾家保住联姻的工具而已。”顾英羿掐住沈郁下巴,刻薄地说出诛心的话后漠然离去。为什么死的不是你。你以为我娶的是你?你只是一个你爸用来代替沈朝嫁到顾家保住联姻的工具而已。顾英羿的话一遍遍在沈郁脑海里回放,沈郁抱着头哭到泣不成声,心脏好像被人用刀深深的划了道口子,汩汩流着鲜血。沈郁哭到喘不过气,眼泪争先恐后从泪腺涌出,他攥着心口的位置,倔强又执拗地哽咽着,“郁郁、没有害哥哥,没有抢、哥哥的东西,是郁郁跟老公结婚,不是工具,不是工具”